【季雨林】已是二度春珊然
【书店老板季杨杨×数学天才林磊儿】
【私设#非原著衍生#HE#有甜有虐】
「听说你这里在招聘？」
「嗯。」
「我来应聘老板行吗？」
「恐怕不行...但你想做老板夫君可以！」
遇见林磊儿的那一年，季杨杨还是个租借摊位摆书摊儿的小贩，那儿的穷人想做生意当小老板就得在人家店门口顺便租个小地方撑着木架，上面都是自个儿准备售卖的东西。
季杨杨租的地儿是条好吃街，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特别是周末非得挤出个名堂来才算好，季杨杨有时庆幸自己是在台阶上摆摊不至于跟那些卖油炸食品的大妈们抢位置。
大家都是给了租金的素质人，却在碰见占位越线的问题义不容辞从未做到共建文明社会。
林磊儿每周返校都来这条街上买季杨杨对门那家麻辣土豆，季杨杨不是故意注意到他只是林磊儿出现的频率太高并且很准时。
有些时候季杨杨这边没什么生意就爱盯着房东太太店里的挂钟，只要下午6点林磊儿就会出现在对门。
直到有一天林磊儿过了小路，他问季杨杨有没有xxx杂志，林磊儿说他找了挺久。
季杨杨没有。
可季杨杨哪儿能说没有？
季杨杨偷偷问了房东太太，那时林磊儿还不知道只有眼前那一小摊杂志是归季杨杨所有。
林磊儿在房东太太这儿找到了一直想要的杂志，季杨杨在林磊儿走后恳请房东太太把这些书留一些给自己做代理。
房东太太早就看透小年轻的心思，房东太太说喜欢就得去追。
季杨杨只当笑笑也罢。
那杂志是周刊，房东太太每周进的新货都有这本杂志，最开始林磊儿来买的时候季杨杨没仔细瞧过那内容，再看才知道是一本主讲数学的杂志，只能怪季杨杨见识短，确实没见过。
季杨杨心想他是学数学的。
林磊儿依旧是每周准时来好吃街买麻辣土豆再顺便来季杨杨的摊儿上买那本周刊有时会挑选中一本季杨杨自己卖的旧书，看来看去还是数学相关。
季杨杨可能真的是一天天守地摊儿闲出屁了，开始尝试翻阅林磊儿看的数学相关书籍，书页也就跟着花花地快速翻过，季杨杨看不太懂也没兴趣。
林磊儿还是在周末的返校日过来的，这次季杨杨鼓起勇气问了他的名字。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问法挺突兀其实这个问题也很无解。
「林磊儿。」
磊儿，磊儿，这男孩儿名字不叫林磊叫做林磊儿？呵，乖乖悄悄叫起来也甜而不腻。
季杨杨再抬头重新看向他时，林磊儿回了个八颗牙齿呲牙笑。
挺那什么的，挺阳光吧？至少季杨杨心里有些温暖。
「你总是来买那数学杂志！看你戴着黑框眼镜儿是有点儿学霸的样子！」
「我...咳...我算什么学霸！一名数学的狂热分子罢了。」
季杨杨看着眼前的这位林磊儿颇有番感叹，曾经自己也有拼了命也想保护的理想，可终究输给现实。
季杨杨送走了林磊儿，季杨杨让他常来。
林磊儿是常来，这也就让这位小书摊儿老板有些莫名的期待，就是那种上学的时候跟喜欢的人那个班一起上体育课，那种感觉，那种期待。
后来林磊儿来的时间久了，季杨杨就渐渐知道林磊儿为什么每周返校都来好吃街买麻辣土豆，因为一个叫林霜的女孩儿，季杨杨知道林磊儿喜欢她，明目张胆的喜欢她，不过还好那应该是他女神吧？
对方没拒绝他也没答应他，他就那么傻乎乎的知道人家爱吃那家土豆。
果然才十八岁，刚刚读大一的年纪刚刚对小社会充满好奇的年纪。
季杨杨自从知道林磊儿有心上人儿后，每周变着法儿站在大人的视角给林磊儿建议，又是帮忙八卦又是帮忙出主意就差帮林磊儿算一卦了。
季杨杨有时候这么做也算是来自于内心的自卑，事实摆在眼前，这季杨杨只有一桌子书摊儿其余的什么没有，要车子没车子要房子更是比要命还难，每个月精打细算存下来的钱也只是在这座城市里占尾巴上的百分之5。
在季杨杨看来，林磊儿分明只用在他面前看着数学书沉迷于其中又或者跟他聊天时，时不时露出的八颗牙齿就够开心了。
季杨杨其实从来都离他不远，学校的男生宿舍楼就在书摊儿对面那栋楼里，林磊儿没跟季杨杨说过具体位置，说了季杨杨也不能有能耐冲人家宿舍瞧瞧，就只知道那林磊儿在那一栋里，没事儿季杨杨就对着那栋楼发呆，也没人看得出来。
季杨杨在这样一个下午，那时秋季已临，哪儿都萧瑟的很，出来看书买书的人也很少，季杨杨找房东太太要了张白纸在上边儿描绘了对面儿男生宿舍楼的样子。
上面还有几片枯枝败叶。
季杨杨本就会画画。
季杨杨最后瞎描绘了一圈把这张画折成对半鼓起勇气踏入林磊儿学校，这学校算是4A级景区，区内第一所英伦风校园，其实也就是五年前学校挣到好的了换了心心念念的外衣，本质还是那样。
就如同4A景区的噱头本质是赚钱。
58元一张门票。
季杨杨买了，平时也没见这么舍得。
林磊儿前段时间在房东太太那儿办了卡，季杨杨好说歹说要了林磊儿电话号码，这么做虽然不对，到房东太太给他多半也算有私心。
季杨杨放了大心找上林磊儿。
「喂，你好，你猜我是谁？」
季杨杨一定连自己都没想到这么沙雕的开头问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嗯...季老板？」
「啊！你猜出来了啊！」
「挺...挺好猜。」
「嗯，吃饭了没？」
「没。」
季杨杨坦诚林磊儿的手机号是自己找房东太太要的，赔罪在先让林磊儿别怪罪房东太太，林磊儿就笑笑摆摆手。
季杨杨买了好吃街所有摊上好吃的东西，大多是油炸食品，但林磊儿爱吃，季杨杨知道林磊儿以前被管的严，让他多吃点儿。
季杨杨所不知道的是关于谁管他的问题，林磊儿住他爷爷家。
季杨杨那天下午问的所有问题都跟这学校有关，林磊儿听急了猜测季杨杨是不是想念学校的日子了，其实季杨杨不是想念在学校的日子了，是想上学。
也是有些喜欢你罢了。
那天下午季杨杨大概是花了一下午时间正大光明的随着和煦暖阳望向林磊儿。
还没看够，就是容易回去产生遐想。
这次要到电话又打过去就是冲动之下所做出的事儿，回家只得抱着手机啃要么就盯着那串号码，也不敢打过去自嘲自个儿就这么握着手机号也挺甜的。
可之后的每周末返校林磊儿并没有出现，季杨杨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打扰。
人嘛，别有了点儿亲密感就成天脑补未来。
不就是一周，季杨杨不搬走那就有机会遇到，再说这杂志是周刊，这周围哪儿有人卖啊？
可季杨杨还是帮林磊儿留了每周的杂志，季杨杨寻思着万一他来了呢？一齐给他不挺好？
林磊儿一个月没出现了，季杨杨开始在每个周末之前的每一天都挺忐忑不安，有时候一下午坐那儿就是发着呆魂不守舍的模样，浑身上下像是充满了倒刺。
可林磊儿没有给季杨杨一个所谓的答案，季杨杨只是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这种无奈又期待的每一天都过得不好。
季杨杨决定拨通那串号码。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关机了？」
「不是，怎么回事啊？」
对面宿舍楼下的枯枝败叶随着秋风瑟瑟刷刷刷地扑地而来，没有直接扑向季杨杨，季杨杨却觉得这场秋风打在脸上生疼。
林徽因说过“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原来说的是季杨杨和林磊儿。
季杨杨挺成熟的，倒不至于遇到点儿感情挫折将一切都浮于表面，不像林磊儿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总归是容易难过又容易哄的神奇物种。
季杨杨问那个卖麻辣土豆的阿姨。
「没来不正常嘛！现在好多大学的伙食可不比这外边儿差啊。」
「喔，是啊，说的也是。」
季杨杨带着这份真实的失落感收了摊子，今天不摆摊，季杨杨去了一直想去的画展。
本地小有名气儿的画家前些天在个人账号分享了这个消息，邀请大家去现场参观自己在前段时间取得艺术创作的成就。
按理说这小有名气的画家通常都处在尴尬位置，上不去下不来，多多少少都需要开办商业画展来获得经济上的支持。
这位，没有，也许还真是个富二代。
季杨杨习惯性看待它的绘画语言，这位属于写实派。
好的作品拥有深刻的内涵，所在的价值就是如此季杨杨在高中的时候学的不精，但他喜欢，可能比林磊儿喜欢数学还狂热。
他的无不是在再现平淡的生活传达个人在生活中的领悟。
果然好的作品在细节上的感染力更加强烈容易牵扯到万千读者的心，到达良好的心灵共感。
当初季杨杨至少就是这么接受的，季杨杨所想表达的都在纸笔间。
季杨杨回想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和现在是相差甚远，有时也爱自嘲这生活真的很爱捉弄人。
几乎从学前班开始，季杨杨就一定是班里最爱画画的那一个，加上父母爱看画展，家里不少价值不菲的画作都是父亲给找到亲自买回来的。
那时的季杨杨看不懂画，但他能画，从那个时候开始似乎就奠定了他的写实派基础，他那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笑，母亲常常鼓捣让他笑他也不理，母亲一度认为他脑子有些问题。
他只是把看到的和感知到的情绪表达在画里，童年至少年，季杨杨做的最多的做完作业在那个房间里一画就是几小时，同龄孩子好动他喜静，父亲宠他，给了那个房间，一个单独的小画室，那是他的天地。
可这一切都在高三毕业之际毁了，总之父亲跑了母亲带着自己躲了起来，季杨杨至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发生了多大的事儿，总之季杨杨心里应该猜得出一些可能性才能这么大动荡。
如果说母亲还在就好了，如果说母亲还在就...也许能告知这个答案。
父亲一定是做了什么非得受惩治的事儿才跑的，可他为什么要跑？不得而知，只是换做季杨杨他可能就勇敢面对了，在这后来的几年，季杨杨没有听到过一点儿关于父亲的消息，季杨杨想父亲不至于被抓，季杨杨不傻。
母亲的离世对季杨杨的打击太大，季杨杨原本是寡言的人，但一个人生存，寡言真的不好。
那两年季杨杨做过形象保安，这种保安要求高工资高，季杨杨为了生存做了半年，后来又跟一个离职的保安同事搭伙开了面馆，经营不善倒了，季杨杨揣着剩余的4000块钱办理了手续支了后来的这个摊儿。
一摆就是2年。
最开始的季杨杨还怀揣着梦想称自己还年轻多拼搏自己只会离理想越来越近，后来才发现是家庭给他创造了太好的虚幻，他渐渐地把从家里带走的画一幅一幅的藏起来，或者说装作视而不见。
总之，这2年还算过得平稳。
这次的画展，季杨杨是几年来第一次直观感受自己的热爱还未被浇灭只是没有多余的冲动了。
季杨杨缓慢的行走着欣赏着，却不料从耳朵里传来一阵哭喊，季杨杨纳闷儿这安静的画展还允许有人大声哭喊？
季杨杨凑近一瞧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一个多月的男孩儿林磊儿。
季杨杨有些慌乱把刚刚欣赏记于心中的画作抛在脑后。
季杨杨快速捋了此刻的场景此刻的关系，站在林磊儿面前的是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这人无非是林霜？旁边还有一个，一脸高傲下巴都快顶天上去了。
剩下的就是委委屈屈的林磊儿，在季杨杨的生活圈里从小到大都是教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落泪，如果换做这样的思想，那林磊儿是被逼急了。
季杨杨猜测，要么是林磊儿被拒绝又被中伤了难听的话委屈的，要么就是林磊儿自己就是个小哭包。
噗，想到这里季杨杨有些想笑。
那漂亮女孩儿说了句什么...让林磊儿别哭了，整天哭哭哭...
「喔，果然是小哭包啊。」
季杨杨真想上前戏谑林磊儿这么爱哭是不适合保护女孩子跟女孩子过日子喔~
季杨杨没有，季杨杨做了更狂的事儿，他拉着林磊儿跑了，众目睽睽之下。
就算是跑出画展季杨杨也没松手，季杨杨有私心，季杨杨舍不得松手，林磊儿被拉出来时有些茫然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是让季杨杨松手好还是就这么继续跟着他来场日剧跑。
林磊儿本不想跟着东跑西跑的，可他口嫌体正直啊~
途中林磊儿被初秋的风吹的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林磊儿，我带你去喝咖啡，那里暖和。」
「喔。」
这边大学城，人很多，水吧网吧咖啡吧自然也多，多数开在二楼，都得从侧边的窄小楼梯上去，由于楼梯宽度只够的着一个半人的宽度，不停的有人上下楼，季杨杨便趁机牵起了林磊儿的手就这么侧身上了楼梯。
这咖啡吧没有所谓的包间，都是小卡座和大卡座，季杨杨找了个拐角处的小卡座拉上透明花帘，看着林磊儿持续打了六个喷嚏，递纸巾无数回又叫服务员先拿杯开水来。
季杨杨没想多问林磊儿关于今天的事儿或者是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事。
没想到林磊儿自己先说了。
总之季杨杨从林磊儿那里得知的情况是那女孩儿跟林磊儿是高一分班认识的都是本地的学生，考了大学也都在一块儿，那女孩儿其实并不反感他，只能说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感情经验，一个不拒绝一个就得迎难而上。
女孩儿嘛，高中和大学是两码事，女孩儿一直在同龄人属于偏早熟，这位见多识广虽说大学在本地上的但本质与林磊儿是两个概念。
在单纯的林磊儿还沉浸在令人向往的校园恋爱无法自拔时，那女孩儿已经看惯了学校的男男女女，那些有着帅气外貌和充足的荷包的男生，女孩儿更是见得不少。
我们年少时都喜欢这种恋爱，简简单单又干净，女孩儿喜欢在放学时买瓶水坐在篮球场等男朋友打完球陪自己走那条走了多少遍都不会腻的回家路，男孩儿喜欢在课间给正在睡觉的心仪女孩儿盖上外套还感动了自己。
所以林磊儿也一样，林磊儿只是表达单纯的喜欢罢了，奈何林磊儿没想过这是大学，是一个小社会也许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也不该用以前的方式去追女孩儿了。
「你好好放手也许转身会是一片繁花锦簇。」
「是吗？」
「这本就是你人生的小插曲罢了。」
「今天谢谢你。」
林磊儿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流鼻涕，季杨杨扯了张纸挨着给他抹掉了。
林磊儿周末都要回家，今儿周六应该会晚些回来，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也找不到地儿去了，林磊儿说要不就回摊儿上吧，季杨杨笑他傻，说人都在这儿还有什么摊儿。
没想到林磊儿继续误会认为是季杨杨不干了。
「呵，我说你是不是学数学学傻了？」
「诶！我的数学不背锅，你要骂骂我！」
「哈哈哈，啊哟...」
季杨杨狠狠地在林磊儿头上抓挠了一番，林磊儿摸着自己的鸡窝头欲哭无泪。
「季老板，你今天怎么在画展啊？」
「嗯？我就随便看看。」
「喔。」
「那什么，林磊儿，你别叫我季老板我就是一摊主。」
「那也是老板啊。」
林磊儿说多了也不听，季杨杨寻思着他爱叫就叫呗，小孩子本就该哄着宠着。
季杨杨问林磊儿有吃过那麻辣土豆见你每周都买，林磊儿有些难受，季杨杨知道，但总归是要面对的，林磊儿也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季杨杨拉着他来到麻辣土豆摊面前第一次买了一个大份。
林磊儿说闻着都香，每次也不吃就喜欢看着那女孩儿吃，季杨杨没回复关于这个女孩儿的话题，季杨杨就让林磊儿多吃点儿。
过了饭点，来好吃街散步的人越来越多，季杨杨把摊寄在房东太太店里，林磊儿没着急回去安心帮忙支摊子。
累了就坐摊儿面前玩着手机。
「林磊儿，你还别说，你真挺合适的，要不我把包给你吧，那样更像。」
「啊啊啊！不用啊！我就一学生，你坐吧。」
「唉，你老实坐着吧，我找房东太太借个板凳。」
季杨杨拿板凳的时候有悄悄注意夜幕下的林磊儿，林磊儿穿着白T牛仔裤帆布鞋标准的校园小男生一枚，戴着黑框眼镜儿，有时候那秋风往这儿一吹，林磊儿头发有些软有些长，五官随着风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也不闹腾就那么静静坐着，像极了年少的季杨杨。
季杨杨有些想念曾经坐在画室画画的自己，但也就那么走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可能是老天爷赏脸，前一个月林磊儿就是不来书摊儿，这几个月林磊儿一有时间就出校门跑书摊儿来，也买麻辣土豆只是买给自己和季杨杨的。
季杨杨其实不怎么吃辣，但林磊儿给的还是得大口大口的吃，林磊儿每次都笑他攒够了肚子就为了这一顿。
两个合拍的人不需要太多理由和故意找事儿来做，就这么并排坐在摊儿面前招呼顾客，忙完了一起坐门口打盘游戏，或者望着蓝黑色的星空，本地算是常年星星最多最显眼的城区了。
季杨杨开始自己进那本数学周刊，虽然还是看不懂但想着林磊儿喜欢就行，季杨杨不用求着房东太太代理只用每周等着林磊儿来拿，但林磊儿坚持给钱也就变回了买。
时间过得挺快的，转眼都快过年了。
林磊儿家就在本地也不远，但还是在临走前打了电话来，大意也就是给季杨杨拜个早年，说等自己回来还给季杨杨买麻辣土豆。
季杨杨笑了笑，那麻辣土豆追女神不成反倒是让自己摊上了。
「新年快乐。」
「林磊儿，我想你了。」
这是林磊儿在大年三十收到的语音。
林磊儿没敢回，林磊儿心里懂，林磊儿就是有些干着急，林磊儿也想他，但林磊儿就是不知道怎么回。
「我...我昨天睡过头了。」
第二天林磊儿轻松的避开了那个话题，但这次是季杨杨没回他。
林磊儿只能在家里想着会不会是季杨杨生气了，要不要哄哄季杨杨？
但季杨杨的电话没打通。
大年三十收到了父亲的死讯，确切的说是在电视上看到了父亲的死讯。
报道称父亲当年因为贪污定罪逃了，说是这些年傍上了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给罩着，但江湖险恶最终是走的穷途末路，走不通了父亲也回不来了。
父亲跳楼自杀的，从以前一家人居住的高级小区的顶楼跳下来的。
季杨杨此刻想责怪父亲怎么就贪污了？怎么就不愿承担责任跑了？到最后确实红了眼泪浸湿了睫毛，季杨杨说你怎么就舍得从那么高跳下去，你不疼吗？
季杨杨两天没怎么吃饭，饿也倒不是觉得饿，就是没精神不想出门不想说话，整日整夜窝在沙发上，这房子是在附近租的老房子，房东为了再腾一个房间来，把客厅做了隔断，本就小的客厅彻底变成了只够吃饭的方形餐厅，不过季杨杨一个人够了。
平时没觉着阴暗，现在只觉得潮湿阴暗难受。
接到林磊儿电话时是十天后，其实这期间林磊儿打了无数个电话季杨杨一一没接，林磊儿开口就是大骂季杨杨玩失踪说着说着还哭了，季杨杨心疼，季杨杨问他怎么了。
「我要走了...」
「他要走了？」
林磊儿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父亲少有回来几次，母亲跟季杨杨母亲的命运相同。
父亲年轻时就有个美国梦谁知这些年还做成了现实，林磊儿没兴趣知道父亲是怎么在美国安居乐业的，就是知道父亲这次是强制性带他走，什么都给安排好了，无一例外。
去年跨年夜，季杨杨问林磊儿以后想做什么，林磊儿说继续学数学，或者开书店，林磊儿说那是季杨杨给的启发。
季杨杨也记下了，季杨杨说自己也会开一家。
其实季杨杨准备好了，过完年就租间不错的店面，季杨杨开玩笑说让林磊儿来做甩手掌柜。
但林磊儿却要走了，还是遥远的美国。
他的父亲给给他一个好的前程，星光大道已铺好就等着主人公去了。
季杨杨心里乱的很，不知是父亲的死更让自己难受还是林磊儿的无期限离开更让人舍不得，人有时候那错综复杂的情感是讲不通的，千万句道理也顶不住一次胡思乱想。
季杨杨不想林磊儿走，但季杨杨说你注意安全。
季杨杨花了两个月时间装修店面，说起来时间有些长了，实则是花了一大半的时间把自己以前的画拎出来该清理清理该修复修复，季杨杨决定选出从小到大的“代表作”挂在店里。
大多是写实画作，符合雅静的装修风格。
林磊儿还是那个小哭包，常常打电话过来嚷嚷说要回家不想待美国了，季杨杨就让他回来说给他开了书店。
「你那哪是给我开的啊？」
「你要愿意，这店也是你的。」
季杨杨做了份招聘广告，特别打眼儿的那种，季杨杨急需几位店员，自己实在忙不过来了。
这边儿春暖花开，那边阴雨绵绵，林磊儿尽可能的呼吸着这片许久没来得及呼吸的新鲜空气。
还是熟悉的花香，熟悉的麻辣土豆香味儿。
季杨杨头发给剪短了，原本厚实的刘海没了，露出黑又浓密的长睫毛，季杨杨发量多眉毛也多，林磊儿看着低头做事儿的季杨杨这才发现季杨杨的眉尾有颗痣。
林磊儿也有一颗来着，小时候常嫌弃，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嫌弃了。
「听说你这里在招聘？」
「嗯。」
季杨杨工作很认真，听闻声音后应了声才缓缓抬起头。
后来季杨杨问他为何要回来，林磊儿说这里才算家。
两人在志向上出奇的相似，人各有志要是能开开心心长相厮守好像真的比攀比名利来的重要，至少季杨杨林磊儿是真的觉得。
「应聘夫君的话我看好你。」
「季杨杨我也想你了。」
